见他谈国事,姨娘担心什么呢?”
安氏想了想,微微一叹说道,“你不懂,顾贵妃是个多疑的人,被盯上了就麻烦了。算了,她走都走了,又是掩着面,也许她有办法。我昨天去找了顾贵妃,还没有见她行动起来,二小姐要是有办法也是好事一桩。”
谢云容坐着马车出了府。
不多时就到了睿王府,但不巧的是段轻尘进宫去了。
“小姐,这个时辰,都是臣子们上朝的时间呢。”玉枝跟在她身边小声的说道。
“走,咱们往皇宫方向去,说不定在路上就可以遇见他。”
谢云容命车夫改道,到了往皇宫方向的路上时,果真看见了段轻尘的马车。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段轻尘正站在马车前同一个女子在说话。
那个女子居然是谢云曦那个死妮子!而且居然骑着马?
“曦小姐,咱们又见面了,你这一大早的行路匆匆去哪儿呢?”段轻尘微微浅笑,抬头看向马上的云曦。
云曦今天破例的改了衣着的颜色,着一身黑色束腰短装,与往日相比,少了几份女儿家的柔弱更多了几分飒爽的英气。
她看向段轻尘,轻轻眨了一下眼睫,然后微微眯眼浅笑道,“睿世子,早啊,因为家中有急事所以才行路匆忙,睿世子这是……下朝回来?”
晨曦下,男子一身墨色官袍,头发整齐的束着,头上的玉冠在阳光的映射下,灼灼生辉,眉眼更似画中人般俊朗。
虽是肃穆的官袍,但穿在他的身上却不显得压抑沉闷,依旧是个俊美的清贵公子。
那两人站在街边谈笑风声,谢云容再也忍不住了,她扯开帘子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她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这两个都着一身墨衫的男女看上去竟是那么的……般配?
段轻尘是她谢云容的,谢云曦怎么可以去抢?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
她大步走到谢云曦的面前大声喝斥起来。
“谢云曦!你怎么如此无理的坐在马上同睿世子讲话?爹爹平时是怎么教你规矩的?还有,你见到姐姐来了,居然也是这般无礼不下马?可真是没有教养!”
云曦坐在马上,扭过头去居高临下的看着谢云容,这一早上的,这是来找她的茬吗?
她轻笑一声,说道,“谢二小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现在已经不是嫡小姐了,你的母亲安氏已经被降为了姨娘,而我的母亲已经与谢老爷和离了。
如果硬要将我扯进谢府同你们谢府的小姐排在一处的话,我是嫡,你是庶!
你得给我行礼!还有,睿世子都没有说我,你说我干什么?在这大街上,你高声指责我,是说我没有教养,还是显得你没有教养?
不好意思,云曦本来很忙,正在匆匆赶路时是睿世子叫住了我,同我说话,如果你要怪,就怪睿世子好了。告辞了!”
她看也不看谢云容,朝段轻尘略一额首后,打马飞快的离去。
“吖——!”谢云容的脸气得涨红,咬牙跺着脚。
这个死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将她放在眼里了。
她一定要将她二哥从牢里弄出来,好好的收拾这个死丫头!
谢云容绞着手中的帕子,转过身来看段轻尘,可哪里还有段轻尘的影子?
段轻尘在她与云曦说话的时候,早已坐进了马车里,那车夫也扬起了马鞭子将马车赶离了这里。
“啊——睿世子!”她提着裙子朝马车快步的追去,“睿世子等等我!”
跑了一百多步后,段轻尘的马车停下了。
她扶着车壁喘了好几口气,“睿……睿世子,你怎么就走了呢?云容找世子有事相求呢!”
段轻尘伸手挑起车帘,看了她一眼浅浅笑道,“谢二小姐找轻尘何事?”
谢云容撩起遮面的半透明面纱,眨着泪盈盈的双眼柔声说道,“睿世子,云容是想求你帮忙到大理寺里说说我二哥的事,他那罪名也不大,却一直关在牢里……”
“谢二小姐认为轻尘可以帮忙么?”段轻尘依旧是浅笑着,但笑容却有点儿浮。
谢云容一怔,眨眨眼说道,“世子您是督察院左督御史,那大理寺卿正在你的管辖之下,你去说一说,他们一定会听你的,看在你我往日的……”
“往日有什么?”段轻尘又打断了她的话,依旧浅笑,“二小姐是不是误会了?上回轻尘找二小姐,只是向你打听一个人,轻尘是白天找你,你却改为了晚上。
可后来,二小姐也没有打听出轻尘要找的那个人。我与你,也仅仅是两次普通的见面而已,二小姐请不要多心,这可于二小姐的闺誉不利。”
他的声音温和,语气缓缓。
却将谢云容的脸色惊得一片煞白,将脸上精心化好的桃花妆的颜色也盖下了几分。
她目光直直的盯着段轻尘,口里喃喃的说道,“可是睿世子,你还……还抱了我……你……”
“二小姐同样是误会了。”段轻尘浅笑道,“天黑路滑,二小姐在轻尘的面前忽然摔倒,轻尘只得伸手去扶。因为轻尘本就是个悲悯世间一切事物的人,就连那些流浪的猫狗受了伤,轻尘也会关心一二,带到家中治伤疗养。
何况面对的是身份高贵的谢二小姐你呢?怎能无视二小姐在轻尘的面前摔伤?不想二小姐跌得重了些,整个人倒进了轻尘的怀里。二小姐以为是轻尘对二小姐心生爱慕,这实在是轻尘的罪过。”
猫?狗?
谢云容的两腿打着颤,几乎要站不稳了。
她怔怔的看着段轻尘,他……他不喜欢她?
“谢二小姐,轻尘一早在朝堂上站了两个多时辰,身乏体困,想早点回府歇息着,谢二小姐不会为难轻尘吧?”
“不……不会,睿世子好走。”谢云容放下了斗笠上的长长的面纱,遮住了两眼中要滚落的泪水,转身飞快地朝自己的马车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