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的眼神看他们,让他们不自在。”
他们可不会有半点的不自在。
齐修远摸着鼻子在心里苦笑了一句。
瞧那两人的作态,哪里像是在意别人眼光和言论的人。
最后秦臻用很是欣慰的语气总结:自家新出炉没多久的公婆是打算栽在彼此身上一辈子都纠缠着不放了。
在所有人热情讨论的时候,齐修远注意到只有一个人郁郁寡欢,眉角眼梢都瞧不见半点笑影。
不是别人,正是赵廷凯。
齐修远理解赵廷凯此时的失落心情,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凯弟,不论长辈们以后会如何,你是我弟弟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赵廷凯神情很有些恍惚地点点头,没有接他的话,显然心情还是很不好受的紧。
半个月后,安灵韵和齐博伦还有赵廷凯启程回北疆。
齐修远夫妇抱着儿子在清波县码头目送着他们登上了去往有容府的升仙船。
——临行前,齐博伦把一块玉佩挂在了念哥儿的脖子上,这是他在清波县住了大半个月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释放善意。齐博伦是个天性凉薄的人,他把自己所有的感情都交托给了他的唯一,他唯一心爱的女人。
安灵韵在旁边笑眯眯的看着,显然很喜欢瞧齐博伦别扭又因为想要讨好她而对个小婴儿努力示好的不自在模样。
至于安王,早就在从玉溪镇回来的第二天一大早就乘船离开了清波县。
离开时,他特意把齐修远和赵廷凯找过去说了将近大半个时辰的话。
没有人知道他们舅甥三个到底说了什么,唯一知道的就是齐修远和赵廷凯从清波县回来,不论是齐修远还是赵廷凯的神情都变得释然轻松了很多。
陆续送走了这些把他们的平静生活搅得天翻地覆的所谓大人物,齐修远和秦臻几乎是不约而同长松了口气。
齐修远满眼笑意地凝望着妻子道:“认真说起来自从我们搬到这清波县,为夫还没认真带娘子逛过这县城呢,捡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就到处去走走看看如何?也瞧瞧有没有你喜欢的首饰或布匹,你也该置办新的头面和衣物了。”
“既然相公如此主动,妾身自然却之不恭。”秦臻扑哧一乐地抱着儿子欠了欠了身做欢天喜地状。
一家三口直接抛下跟随他们过来伺候的下人们,悠悠闲闲的在县城的几条玲琅满目的主干大道上逛了起来。夫妻俩个脸上都是愉快的笑意,不止是他们,就连他们怀里肉嘟嘟的小家伙也挥舞着小肥手和小肥脚哇呀呀呀的说着只有他自己才能够听得懂的婴儿语。
“我已经和安王谈过了,他同意我等到青阶修为彻底稳定再去京城上元宫深造,他相信我自己单独修炼反倒要比在京城被各种应酬自在也进步快速的多。”拉着妻子走入一家首饰店的齐修远一面与妻子交谈着,一面取了一根荷花簪往妻子的如云的青丝里簪。
秦臻感受着他轻柔又不失稳健的动作,嘴角抿出一抹愉悦的弧度,“这是好事呀,我很高兴你这回没有跟着他会京城,要不然我心里一定会很难过的,当然,儿子也是——他也会很舍不得很舍不得你的。”
“能被娘子和儿子如此依恋是为夫的荣幸,”齐修远扶正妻子白皙滑腻的秀美脸容,往后退了一步认真端详,又道:“还有就是关于……父亲刚刚卸下的家主之位我已经有了别的考量,娘子,我决定要把那个位置物归原主。”
“物归原主?”秦臻一面正着脸色让丈夫端详头上的荷花簪是不是适合自己,一面不解的重复。
“比起被那样一个于我而言没有任何留恋之处的家主之位束缚,我还是喜欢与娘子在这灵水镇过你侬我侬的安谧生活。齐家的家主之位如果不是当年祖父大人行事不端,大伯也不会丢了原本就属于他的位置,如今我把这烫手山芋交还与他,如何就不能称得上是一句物归原主?”
“可是大伯不能修炼,齐家从来就不允许没有元核的嫡系子弟上位继承家主之位。”秦臻犀利的指出。倒不是她有多稀罕那个位置,而是担心以齐博俭病弱的身体根本就坐不稳。
“所以这位置即使我再不喜欢,也会在坚持着再坐个几年,”齐修远坦诚说,“虽然我不稀罕,但也不乐意眼瞅着它被旁系夺了去。”毕竟曾经跌落尘埃,落魄窘困的他不止一次被那些附庸在齐修玮身后的旁系子弟羞辱欺压,“等到再过几年,珏哥儿大了,能够去上元宫检测的时候,估计我也就解脱了。”
“可是谁又能保证珏哥儿就一定能够检测出元核呢?”秦臻拧了拧眉毛,有些惊愕于丈夫的笃定。毕竟珏哥儿这个孩子在上一辈子是压根就不存在的。
“检测不出来再生也就是了,我想大伯和伯娘一定很乐意多几个孩子承欢膝下。”齐修远对于这一点很坚持,“总而言之最后坐上这家主之位的决不能是诩哥儿!”他对齐修玮一脉简直深恶痛绝,再不愿意与他有任何瓜葛。
秦臻脸色怪异地看着齐修远,“相公,难道你就从没想过我们自己的儿子吗?念哥儿也是个绝好的人选不是吗?我们都知道他五岁的时候一定能检测出元核,而且也一定会是个好家主!”做父母的谁不想把最好的一切都送到自己儿子手上,特别是对这个儿子他们有有着诸多的亏欠和委屈。
“娘子,百川府对咱们的儿子来说太小了,”齐修远能够理解妻子为儿子着想的心情,“如果真的把这齐家少主的位置给了念哥儿,于他而言只能是弊大于利。而且,上回在客栈里,安王也特意与我讨论了一下咱们儿子以后要走的路——”
“他想对我们儿子做什么?”秦臻的神情立刻变得戒备起来,要知道她对安王可是半点好感都没有。当初若不是为了丈夫,她也不会勉强自己去与对方虚与委蛇。
齐修远被炸毛的妻子逗笑,他把荷花簪从妻子头发里抽出来放在一边,又另挑选了一根稳稳送入云鬓,才一脸感慨地说:“我因为父亲的迁怒和齐姜氏的私心浪费了自己的天资,一直都引以为憾。如今既然已经清楚我们的儿子将来注定会有着青出于蓝、远胜于我的天赋,我又怎么忍心把他囚困在这小小一个百川府的浅滩里得不到施展呢!娘子,京城的上元学宫才是咱们儿子该待的地方!”
他在秦臻充满震惊又激动的眼神中温柔地逗弄着妻子怀中的小婴儿,语气坚定而充满期许地道:“比起一个小小修行世家的普通家主,我更希望上辈子小小年纪就颠沛流离,在生死存亡中挣扎的他能够成为整个元武大陆都赫赫有名的存在,我更希望他的这一生在我的竭力扶持尽心保护下,能够取得远超上一世的成就,光彩夺目,举世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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