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而且她很确定,越靠近产期,丈夫的情绪就越怪异,秦臻已经不止一次半夜醒来看到丈夫眼神复杂的盯着她高高耸起的肚腹发呆了!
秦臻的心烦躁的厉害。
“阿娘的好贞娘,什么都不要担心,你要相信女婿对你的感情,话又说回来,”秦母的眼中闪过坚决,“就算真到了那个地步,我和你阿爹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为了传续香烟而牺牲你的性命——别忘了,你可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啊!”
秦母这句发自肺腑的表态,深深的打动了秦臻,让秦臻整颗心都不由自主的安定下来。秦臻也在心里庆幸,庆幸她在这个世界并不是什么孤家寡人,庆幸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能够依靠的亲人。
在秦臻和秦母因为生产的事情而交谈的时候,齐修远一面在处理公文一面在和坐在他不远处小桌上打瞌睡的小家伙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书房里的气氛说不出的暖人心窝。
“远叔叔,您真的懂好多好多的知识呢,您给我说的这几种解决办法,我可是连听都没听说过啊。”小家伙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消瘦,一双大眼睛却亮晶晶的仿佛被人往里面塞入了两颗星辰。
“你现在年纪还小,”齐修远一脸好笑地安慰他,“听不懂是很正常的事。”
小家伙撅了撅小嘴巴,不服气的刚想要好好的反驳一下自己阿爹,镇守府内书房的门就被人猛地一把推开!
齐修述捏着一张纸面色异常潮红地闯了进来,“二哥,齐修玮的元核被人给废了!”
齐修远闻言霍然起身,撞翻了自己面前的长条桌案。
☆、第58章皇帝
齐修远从没想过自己的耳朵也会有一日变得如此的不靠谱——他居然听到他的弟弟修述说,那个如同泰山一样压在他们头顶,让他们得不!到片刻喘息时间的嫡出兄长齐修玮被人给废了元核?!
这怎么可能呢?
元核被废应该是他齐修远才能够享受到的待遇啊。
要知道上辈子哪怕齐修玮抢掠了赵侯世子用来晋升的宝贵灵物,后来还不是在齐家老祖的护持下逃过一劫!那样一个仿佛被天道都宠爱着的骄子怎么可能被人废去元核,从此长生路断?
齐修述见齐修远在撞翻了他面前的长条桌案后就只顾着发呆,不由得大为着急,忙不迭地把自己手里的公文塞过去说:“二哥,这是刚从京城传过来的消息——您赶紧瞅瞅,然后咱们再商量着拿个章程出来。”
“拿个章程?我们拿个什么章程?”齐修远一面把那纸张接过来一面随口问了句。
“当然是琢磨着该怎样才能得到父亲和族老们的认可啊,”齐修述迫不及待地说:“二哥,你该不会忘记了吧?齐家的家主和继承人一向都是由能修炼的嫡脉担当,若非如此,祖父和族老们也不会摒过大伯,把父亲推到家主的位置上去!”
“父亲只有三子,”齐修述的眼睛因为他所说的这番话而闪闪发亮,“如今齐修玮被废,三弟我又天生没有元核,这齐家少族长的位置,当然是由二哥你来坐!”
“你觉得我们那位好嫡母会无动于衷的放任我们去抢占他儿子的位置吗?”齐修远嘴角勾起一个揶揄的弧度,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亢奋的几乎无法自制的弟弟。
齐修述脸上表情一僵,不过他马上振作起精神,“齐姜氏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妇道人家,就算她不愿意又怎么样?父亲和族老们还会听她的命令吗?再说了,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已经废了,族老们再愚蠢也不会为了个废物和二哥你作对啊!”
“你是没有尝过齐姜氏真正的手段,”齐修远摇摇头,“修述,听二哥一句劝,先静观其变一段时间——暂时什么都不要做!”
“可是咱们要是现在不做点什么,家族里的人可能根本就想不起你啊,”齐修述大声说:“二哥,难道你一点都不想把齐修玮那个鼻孔朝天下巴抬得老高的混蛋一个印象深刻的教训吗?你忘记他以前是怎么对我们了?”
在齐修玮还不知道掩饰自己真实性情的时候,他不止一次逼迫齐修远和齐修述给他当马骑,还用小马鞭狠狠地抽他们,边抽边叱骂他们是:贱婢生的贱种。
不论是齐修远还是齐修述,都忘不了妹妹壮着胆子深更半夜从狗洞里钻过来给他们抽抽泣泣涂药的场景。
这也是齐修远和齐修述兄弟长大后会这么疼齐练雯的原因之一。
齐修远脸上闪过一抹苦涩,他怎么可能忘记那段几乎让他连呼吸都为之一窒的童年往事,只是,上辈子的他因为不甘而锋芒毕露得到的下场又是什么呢?即便他把齐修玮压得无法喘息光亮全无,他的好母亲不一一回敬到他身上了吗?
更可悲的是……就算他想争他也不能争啊!
“修述,二哥当然没有忘记,二哥也懂你现在的心情——可是,有的事情不是靠着一时冲动就能够顺利完成的。”齐修远将被他撞翻的桌子重新扶正过来,亲自拾掇地上乱成一团的笔墨纸砚和公文。他在借由这样的方式重新稳固自己有些混乱的神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二哥?”齐修述的语气里充满不解的味道,他不明白这天上掉的馅饼都落到自家二哥的嘴巴上了,二哥为什么还不愿意就这样轻轻松松的把它张口吃下去。
“咱们现在知道的也不过是齐修玮的元核被废了,至于是怎么被废的又是被什么人所废一无所知,”齐修远抬手把儿子招过来,让他帮着自己把地上有关今年田地测量的报告一张一张码齐。这个时候的他已经重新恢复理智,变得冷静而克制,“咱们要真的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去府城彰显存在感,别说齐姜氏会想着把咱们挫骨扬灰,就是父亲……他也不会给你我好果子吃的。”
齐修远一提到齐博伦,齐修述的脸色就是一变,“二哥,你根本就没必要拿父亲来压我——你明知道这样唬不住我,在百川齐家,谁人不知这一任的家主是个对公务和修炼以外什么都不上心的?”
“他不上心的只有我们三兄妹,”提到这个的齐修远心中还有些像是麻痹一样的疼,“修述,你别看着父亲表面上对咱们一碗水端平,谁都不在乎,实际上,齐修玮要真被人害得出了什么事,父亲他必然会发狂的要了那人的命!”齐修远永远都不可能忘记上一辈子齐修述与赵侯世子起冲突时,齐博伦那不分青红皂白护犊的疯狂模样,也永远都忘不了齐博伦那一句:我齐博伦的嫡长子别说只是一个区区侯府世子,即便是定北侯亲来,我也不会让他伤我嫡长子一根毫毛!
即便是定北侯亲来……
齐修远忘不了齐博伦在提及定北侯时,眼睛里那几乎无法遏制的冷酷杀机!
哈!只因为定北侯的儿子得罪了他心爱的嫡长子,他就疯狂的哪怕拖着百川齐家全族也要和定北侯好好的碰一下拳头,称一下斤两!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因为元核被废而终日躲在屋子里郁郁寡欢的齐修远对自己的父亲彻底死心。
“二哥……”齐修述看着齐修远难掩晦涩的面部表情,整个人就像是被什么给定住了似的。
“你说,他都已经偏心成这样了,我们还能怎么争?”齐修远没有再搭理他,而是蹲下身和儿子一起收拾。
等到被撞落到地上的东西都重新归类好后,齐修述用带着几分轻颤地声音说:“这就是二哥执意要避到这样一个偏远小县城里来的原因吗?因为你早就知道咱们就是想争也争不过?”
“在咱们的小侄子还没有服用登仙鉴元草以前,所有的一切都是虚的,嫡长子废了,嫡长孙还在。”齐修远将摔开数条裂缝的砚台随手抛进旁边的垃圾桶里,一把将自己儿子抱起往书房外走去:“咱们……且行且看吧。”
三天后,大伯齐博俭从府城寄了封信过来。
上面把齐修玮元核被废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讲述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这心高气傲的齐修玮被赵侯世子逼迫着当众道歉后,心中可谓是恨之入骨。
只是念及对方的身份和上元学宫升级考试近在眼前,才咬牙隐忍不发。
只可惜,他决定忍着一时之气,但那些异样的眼光和充满着鄙夷的指指点点却不打算放过他——齐修玮被自己那些同窗逼得几欲发狂,恰巧,就在他忍无可忍的时候,就在上元学宫考试的当天,他意外与那随着她那两个兄长狠狠踢踹了他好几脚的安乐郡主碰上了,对方还满眼鄙夷地冲他做了个‘小偷’的口型。
齐修玮此时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看着如娇花一样俏生生站在他眼前的安圼翎,他居然恶从胆边生!试图毁掉安圼翎的清白——齐修玮觉得,等他做了赵廷凯的便宜妹夫,赵廷凯就算想要杀他也必须先顾忌上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