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顾得上回答,只顾着摆弄手机,终于,当镜头停在她的斜上方45度角时,手机里照出的她——大眼睛,尖下巴,事业线,全有了。
她这一系列举动,高登始终没看懂,终于忍不住打断她:“你干嘛呢?”
“我刚被人搭讪了。”
连袁满自己说出这话时都是满腔不置信,更何况是高登——
“我都没被搭讪,你竟然被搭讪了?”高登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他视力肯定不好。”
“他说我笑的样子特别像希拉里达夫。”
“哦,那应该不是视力不好,”高登一顿,笃定道,“是瞎。要不就是他是搞传销的,准备骗你钱呢。”
袁满撇撇嘴,好吧,高登还真是一语就拍醒了她。与其相信她真的是45度角美女,不如相信那位客人要么高度近视、要么传销分子。袁满悻悻然收起手机,正准备起身干正事儿去,高登却突然一锁眉,郑重地打量起她来:“不过话说回来,你好像真的瘦了点儿……尖下巴都快出来了……”
有吗?袁满重新掏出手机开启照相功能,对着手机镜头拼了命的下颌用力,结果是令人欣喜的——她确确实实挤出了尖下巴。
袁满险些就要眼泛泪光:消失了六年的尖下巴,你好……
这回连高登都被惊着了。他和袁满太熟,熟到完全的审美疲劳,熟到她是男是女都快看不出来了,哪还观察得出她瘦没瘦?
现在这么仔细一观察,还真是——
原来要穿加大码,现在大码就足够了,还有余裕。服务生又规定必须化全妆,她这假睫毛一贴,红唇一化,架势确实挺足。
“好吧你确实是瘦了点儿,但是……希拉里达夫?”高登一脸受惊的表情,抽筋似的晃动起食指,“!这太扯了。我还是觉得他是做传销的。”
就在此番争执即将没完没了时,又有一阵脚步声从下方的楼梯循序而上——而且还是两个人的脚步声。
袁满、高登默契地对视一眼,警惕地站了起来,正准备找地方躲,从楼下上来的那两人——
一个打扮一丝不苟的中年女人,以及一个穿着考究高冷、表情却异常柔和的年轻男人。
袁满很快认出了中年男人就是承办了此次趴体的公关经理,至于另一个……
袁满已来不及看,已经被高登一把扯到了一边。而这时,公关经理也已看见了他俩。
要是被公关经理认出来他俩不是他们请的服务生,岂不玩完?袁满自然是最快认怂的那个,连忙把头低下,大气不敢喘,而高登,历来是壮胆的那个,笃定公关经理肯定认不全手底下的小服务生,竟大大方方和公关经理对视,甚至毕恭毕敬地喊了声:“经理!”
公关经理见到这两个穿着服务生制服的人猫在楼上偷懒,顿时眉毛一凛:“还不快下去干活?”
高登连忙点头,拉着袁满一路向下窜逃而去。
公关经理和那年轻男人也没在意这段插曲,径直走进了三楼的某个房间,虚掩上门。
听见楼上传来房门虚掩而上的声音,袁满和高登自然停下了脚步。“那年轻男人是谁?”
“丹尼尔张。”
哦?向檬的前男友,竟然是个黑头发黄皮肤的华人?
见袁满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高登忍不住狠戳她脑门:“你就知道躲这儿来照镜子,要不是有我hold住,咱们现在估计连郑衍叙的情敌长啥样都不知道,怎么帮郑衍叙秒杀情敌?”
袁满无可辩驳,唯有低头认错。
高登也没工夫和她计较,抬手一挥,这就指挥着袁满跟他一道,蹑手蹑脚地跟上楼,跟到三楼的房门外,听听丹尼尔张和公关经理捣鼓些什么鬼。
房门虚掩着,高登伸出食指轻轻一推,正好推开一条门缝,他们完美地藏身于门外——
只见公关经理领着丹尼尔走到窗边,指着窗外的某几个位置,说道:“张先生,场地已经全部布置好了,1点钟一到,我们安排的人就会设法把向檬小姐引到指定位置。”
袁满连忙和高登交换一个眼色,正对着窗户的应该就是别墅前的那片草地,公关经理在那片草地上布置了些什么?为什么要把向檬引导那儿去?
袁满和高登的眼神还没交流出任何答案,公关经理就已经踏着她的高跟鞋,“哒哒”地朝门边走来——
袁满和高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完全来不及思考,已经本能地朝走廊深处跑去,门后响起开门声的同时,二人顾不上那硬到咯脚的大理石地面,“扑通”一声,英勇卧倒。
后一秒,公关经理将将开门而出,来去匆忙,完全没发觉身侧的走廊上卧着两个大气都不敢喘的人……
等高跟鞋的声音沿着楼梯越离越远,袁满这才“嗷”地痛呼一声,手脚并用爬起来。
一摸颧骨——得!脸都摔破了。
再看高登——比她好不到哪去,额头已青了一块,袁满几乎是看着好拍档额头上青掉的那一块如何一点点肿起来。可想而知有多痛……
此地真是不可久留,两个伤员就这样一边揉着摔痛的各部位,一边苦着脸下楼。
路过丹尼尔所在的房间时,只是不期然地往里瞄了一眼,却又都停下了。
只见还站在窗边,却没有看着窗外,而是若有所思地低着头,看着他手里的那枚……
钻戒??
袁满、高登对视一眼,彼此的瞳孔里都是对方惊讶的脸,显然,已被这枚横空出世的钻戒彻底打乱了节奏——
丹尼尔难道已经离婚了?这次回国只为了出其不意地求婚?所以才会把向檬在国外的朋友都请来,只为见证这一刻?